比肩徐根宝的女足教母28年培养28国脚

徐根宝十年磨一剑，为中国男足国家队撑起半壁江山的故事尽人皆知，他也因此被视为中国足球的教父级人物；在上海，女足足球青训领域还有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人物，她28年如一日，累计为中国女足国家队输送28名国脚，她就是钱惠，上海滩响当当的“女足教母”。

钱惠恐怕连自己也想不到，从1994年在金沙江路小学建立普陀区第一支女子足球队以来，能坚持这么久，能够有如此成就——她培养的28名国脚中，唐佳丽、张馨、赵丽娜、缪斯雯……一长串的名字，个个让人如雷贯耳。

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的“女足教母”仍然没有退休的打算，他的女足青训事业似乎再度焕发青春。去年第十四届全运会U18女足决赛，上海队以4比1完胜浙江队，强势卫冕。在这支队伍里，有10名球员出自于钱惠门下。

此外，钱惠培养的国家二级以上运动员累计近200人，输送至高等院校近70人，其中不乏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东华大学、上海体育学院等名校。

“做好人，踢好球，读好书”，钱惠和她的教练团队正在用28年的体教融合经验诠释着这句话。

“宁愿饿老师，不能饿队员”

普陀女足的故事，得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说起。

1993年，曾是河南省队主力队员的钱惠从上海体育学院毕业，翌年被分配到普陀足校。此前的普陀足校以男足为主，男教练只是帮着带一带女队员，但从那一年开始，当时的校长强烈希望“把女足搞起来”。于是在1994年的夏天，钱惠骑着自行车在普陀区穿街过巷，到处寻找能踢球的女孩。

钱惠的第一批队员来自金沙江路小学，当时的校长对足球一点都不了解，对女足更谈不上支持。经历了一整年的刻苦训练，这支队伍的实力提升飞快，也得到了校长的肯定。钱惠回忆道：“那时候训练条件比较艰苦，校长还提出了一句现在听起来比较土的口号：‘宁愿饿老师，不能饿女足队员’，尽一切努力确保女足队员的营养。”

钱惠的孩子们都很争气，一年以后，她们在一次市级校园联赛中拿了上海市第二名。1998年，全队年龄介于小学六年级和初中一年级之间的金沙江路小学女足在联赛中击败了刚获得全国高中组前五的浦东一所高中女足获得冠军（编者注：当时上海初高中足球联赛混合进行）。

“体教一条龙”的诞生

培养孩子踢球，家长们最大的顾虑还是孩子的上学问题。

1996年，钱惠培养的第一批队员面临小升初：她们会上哪所初中？上初中后还会继续踢球吗？继续踢球的孩子又如何集中训练？

为了队员们的上学问题，钱惠曾直接骑自行车冲到教育局找局长反映情况，家长们也写信向时任上海副市长的龚学平求救。龚市长得知后亲自批示，并派人来调查情况。几经周折，终于实现了体教一条龙。女足队员在金沙江路小学毕业以后直升到梅陇中学，保证九年制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后，继续读书的孩子可以入读曹杨二中。由于梅陇中学是民办中学，孩子的学费由家长负担一半，另一半由教育局和体育局共同负担。

“当初我们为什么要搞一条龙？就是因为担心小孩子的出路，除了一部分人到专业队，剩下那批人怎么办？我们要给这些孩子找好一点的出路。”在钱惠和教育局、体育局的努力下，这一条龙至今已经稳定发展了20年。

教练、班主任、妈妈

为了方便各年龄段球队的集中管理，金沙江路小学和梅陇中学都为普陀女足队员们设立了独栋的“球员宿舍”，如果队员的家住在学校附近，球队也不会强制留校住宿。

钱惠每天都到女足宿舍检查卫生情况，与在俱乐部当教练只要负责训练不同，在这里，钱惠和她的教练们同时还身兼班主任的工作。“除了训练，我们晚上要看孩子们自习。每天晚上一本一本地检查，对她们负责任。”

每年春节，钱惠和张翔夫妇还会把不能回家的队员接到家里来一起过年，孩子们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爸爸、妈妈，很多队员如今已经结婚生子，还一直和钱惠夫妇保持着密切联系。

“基层教练太辛苦了，挣得也少，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来，而且无法做到工作与生活平衡，没有周末，没有寒暑假，其他老师都放假了，他们还在学校训练。”钱惠常常这么说，但在她的教练团队里，有好多人都是她曾经的弟子，通过“体教一条龙”升入大学，毕业后回来反哺女足青训。

没空思考成就感

当被问及“28年扎根女足青训，最大的成就感是什么？”钱惠的回答出人意料：“我没时间思考这个，孩子的成长需要陪伴，一支队带下来就是七八年，不能缺席的，送走了一届又来一届。”对于每一批队员，钱惠的用心程度都是一样的，无一例外给她们争取最好的出路。“上海现在落户是积分制，外地户口的孩子如果没有120分积分，我们就尽力把她往二线队推，走专业路线。如果是上海本地的孩子，读书还可以的话，我们就往大学推。”

现在的上海女足，半壁江山都是钱惠的弟子，很多队员在毕业后都进入学校当体育老师，即使不是基层足球教练，但她们对校园足球发展也会有推动作用。”

女足基层青训最重要的是培养尖子，除了向国家队输送人才，还肩负着扩大足球人口基数的使命。“我们为什么要鼓励女孩子踢球？最起码可以影响她的下一代，妈妈踢球，对足球有了更多的理解，就不会反对自己的孩子踢球。”钱妈妈这样说。

文/陆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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