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明连通过去与未来的河北队长

原本与王学明约好的采访，是在三周之前，他住在谈南路，是与新闻大厦相邻的街区。但由于疫情，王学明已经率队开始了在河北奥体中心的全封闭训练，虽然近在咫尺也不得不由面谈改为电话。

四运会的火炬手

王学明和李福宝、徐海顺、李志浩一样，也是一位来自张家口的悍将，司职右前卫。先进入河北青年队，而后又在三运会结束之后，河北足球新老交替的时候进入到了河北一队，1978年，王学明被任命为河北队的新任队长。

王学明说：“之所以选我当队长，可能是这几方面的原因，首先是训练上，刻苦自觉，比赛中也能发挥比较好的作用，另外可能觉得我为团队服务努力的意识还是比较好吧。像训练结束之后的装备器材整理，这个不用教练说，自己就能做到。自己也比较年轻，能为球队奉献更多。”

而在1979年的第四届全运会上，王学明还作为河北代表团的火炬手参加了开幕式的表演：“四运会上并没有主火炬，所以没有点燃的这一环节，但是组织了火炬接力，由参加开幕式的30多个代表团，各派出一个代表，在开幕式上绕着会场奔跑一圈，当时的代表团在篮球队和足球队之间选择，选择了足球队，最终由我代表河北代表团参与了这个火炬接力环节。”

如履薄冰的最佳战绩

第四届全运会，河北足球拿到了自1971年重建之后的最佳战绩，王学明回忆说，其实河北队在进入全运会决赛之前的状态一般，联赛只拿到了第7名，在云南的全运会预赛也打得如履薄冰，甚至一度紧张到让老领队、河北体委副主任王柏青高血压发作，送进了医院。

当年河北足球年初接受了代表中国出访的任务，从意大利回来先打了两场甲级联赛的补赛，然后紧接着就参加了全运会的预赛，行程相当紧凑。

王学明回忆道：“先跟天津在民园体育场补赛，我们赢了，还记得当时比赛结束，天津球迷对自己的球队很不满意，也不退场，往天津球员上投掷杂物，而我们也一直拖到球迷都散场了之后才走。转天又奔北京战平了北京。打完两场比赛，说实话，当时队员的心气儿还是比较高的，因为北京和天津都在国内最优秀的球队之列，谁成想到了云南的预赛，第一场比赛战平小组最强的广东队之后，我们就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对阵贵州、云南这类的球队，就是死活拿不下比赛，直到最后一场对阵四川之前，河北队陷入出线的困境，不胜就就直接告别全运会。当时的困境有对高原地区比赛的不适应，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我们来之前赢天津平北京，状态出的太早了。”

“同四川的生死战之前，大家的目标非常一致，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当时想的就是死也要死到球场上，此前河北足球队还从来没有缺席过全运，如果我们这帮人预赛都出不去，我们也没脸见父老乡亲了，干脆到西山一跳也甭回去了……那时候的情绪真是这样，大家都拿出上战场的劲头来了，还好那场比赛我们2比0拿下了，”王学明说：“当时最后一轮两场比赛同时进行，如果广东输给云南，我们还是悬。好在广东正常发挥了水平，当时容志行由于体质的原因，高原反应比较大，出现神经性呕吐，就是那样也坚持打完了比赛。确实得感谢他们的职业精神，河北队最后以小组赛的第三名的身份出线的。”

可能是预赛的大起大落，锤炼了河北队的精神，所以在后来的决赛圈阶段的比赛中，小组赛2比0胜湖北、刘春明进球1比0胜上海轻松进入了八强，淘汰赛阶段0比2落后的情况下，完成惊天的大逆转，而当时完成最后大逆转的进球，就是王学明在加时赛的下半段打进的。而那场比赛，让王学明对于教练的角色有了更多的体悟：“要做教练必须要有智慧、要冷静，更要有担当。其实打山西之前，邵指导已经提醒大家了，山西队摆出密集防守的架势，我们并不好打，要把困难想得更多一些。但是可能从内心里大家还是紧不起来，到后来被山西先进了球，又开始着急，越着急越简单粗暴越进不了球，也不知道啥滋味儿。那场比赛可以说说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必须得承认，当时的河北队虽然稳居全国前六之列，但是整体的实力跟顶尖的球队有差别，尤其是对这种密集防守的打法，办法不是很多。不像山东、辽宁可以用长传冲吊，砸开防线，也不像北京、上海、广东，球员的个人技术和战术素养都比较高，对方根本防不住。好在当时的邵指导，表现一直非常镇静，即使是我们落后的情况下，也一直在鼓励大家，让我们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下来，而且之后的换人更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优秀的教练都有这种品质，阅读比赛的能力非常强，可以根据场上的情况作出恰当的调整。而且教练还的必须有知识、有文化、有担当，如果主教练心态不行的话，队员也会受到影响。后来我自己走上教练岗位之后，这种体会就更深了。”

本来四运会，当时的省体委给河北足球队的任务是打进前六名，所以拿到第四名的河北队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任务，那一年比赛结束之后，河北足球队有六人被授予了运动健将的称号，其中就有王学明。而且，那一年全运会，河北足球队还被省体委记了集体三等功。

和永昌在全运前结缘

王学明在2019年4月接手石家庄永昌U13梯队，当年9月就率队从C组升组到了B组，不过他和永昌的缘分是在之前带领河北队征战天津全运会开始的。

王学明在退休前的最后一个全运周期接受了河北足管中心的邀请，率领1996—1997年龄组备战天津全运会，并在2015、2016年代表石家庄永昌队参加了永昌梯队的比赛，而这对于河北队的备战全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王学明说：“我刚开始带队的时候，一年只能打七八场比赛，而且我们出去打的第一次比赛，除了赢了吉林一场其余全输，小孩儿们上场一落后就耷拉脑袋，大家的心气儿都没有。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再加上代表永昌参加比赛的那一年，我们打了四十多场比赛，在实战中，大伙都得到极大的锻炼，这才有了后来冲击全运会的时候，河北队以小组第二名的身份出线，最终拿到全运会到第9名的成绩，超额完成了中心交给的任务。”

而这一届的全运会，是王学明唯一一次以主教练的身份执教河北队，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足球生涯是圆满的。做球员的时代，参加了三届全运会，而在教练生涯，就在退休之前，再次完成全运会的任务。

回忆当年，王学明说，当年的河北队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其实也未必，跟前三名的队伍比还是有差距的，之所以能够取得一定的成绩，跟球队的团结和积极向上绝不服输的气质有关。

河北足球不仅仅在起步时有陈成达、邵先凯两位优秀的教练带领，而且有刘春明、张大山、孙真等一批优秀的老大哥传帮带，尤其是李振洲和伊秋文两位教练兼队员，无论是场上踢球、场下指导都尽职尽责。球队的队员相对来说都比较朴实，小矛盾一点儿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到了场上大家心里就只有团队，无论对手是强是弱，绝不服输，尤其对上强队，甚至在场上还能打出在平时训练都没有的神来之笔，就是有这种不服输的气质支撑着大家。

王学明同时也感叹，现在的孩子身体好了、条件好了，但是团队意识和曾经的那个年代相比还差了很多，所以自己带队的时候，一直强调集体和团队，只有考虑团队多一些，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少一些。

结束语：过往可忆 未来可期

不止一次，有人这样问我，你们做这样一组报道是为什么呢？

足球没变，但时代不一样了，但足球的生存和发展有了很大变化。专业体制式微，留在体工大队院里的已经只有市场化程度较低的女足队伍。计划经济时代的专业足球，市场时代的职业足球，这是时代的选择，无法改变，也无人能够阻拦。

联赛空窗期，体坛停摆的间歇期。何以填补，唯有回忆。

回忆那个相对纯粹的年代，怀念那支让上海足球脚软，让山东足球无奈，让北京足球也很头疼的队伍。

王学明说，河北足球是河北体育最后一支从天津基地撤回来的队伍，那时候的河北足球在大队院里是一支可以横着走的队伍，就因为集体项目里，他们的成绩好。

除了已经跟球迷见面的这些老队员，还有他们不断提到的王际树、李振洲、伊秋文、张大山，以及未能走访到的哈鸿权、李福宝、李晓光、刘春明、李欧、耿晓棣、马宝生、魏元灏、赵宏志、杨光跃……他们都是那支优秀队伍的一员。

他们这一代人创造了河北足球重建以来的最佳，之后又有相当一部分人活跃在河北足球的教学一线，即使是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仍然有很多人在青少年足球培养上发挥着余热。或许那些十来岁在绿茵场上奔跑的娃娃，想象不出来，那絮叨着他们的老教练意气风发、叱咤江湖的场面。但是那絮叨里有期盼、有传承，也有着燕赵大地上熊熊燃烧的足球之火。

河北人是爱足球的，石家庄人是爱足球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有那不可预知的将来，热爱一直都在。

所以已经展示过的那些老照片，还有没能走访完的老队员，没能回忆完成的河北足球全部过往，也是热爱的一种方式而已。有未来可期，有过去可以回忆，实为幸事！

（转自石家庄日报客户端，记者：秘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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