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记忆丨旧京东城的近代体育运动综述

19世纪末叶，帝国主义以武力侵略中国之后，西方经济和文化随之侵入。清政府与外国侵略者签订了中英、中法、中美、中日、中葡、中俄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外国人来华传教，建立教堂、学校等。近代体育项目如体操、田径、球类也相继传入我国。本世纪20年代，中国在体育方面由学习日本转向欧美；30年代又转向学习德意。

一时形成留美派、德意派及国术派三足鼎立之势。北平市的体育界则呈留美、留德、留日、教会、高阳、武清、东北、国术等多个派系林立相争的局面。北平东城区界内的基督教青年会，学校建立较早，近代体育项目的传入亦比通县、宣武、海淀、西城各区早，体育运动的设施比较齐备（健身房、体育馆各一个，足球场不足二十，篮、排球场四十有余，网球场、临时冰棚各十，游泳池有三〔均不对外开放〕，棒、马球场各一，地球房有三，台球、乒乓球案不鲜），故由东城的情况，可窥旧日北平近代体育事业发展之一斑。

青年会

米市大街金鱼胡同东口基督教青年会于本世纪初建成，总干事由格林（美籍）、肖洄千、周冠卿先后担任，体育部主任由富博思（美籍）、霍维智、刘铨、张守义先后担任。

青年会设有健身房，可开展篮球、排球、羽毛球、吊环、吊绳、单双杠、举重、拳击、技巧体操、垫上等项运动。楼上有跑道。另有地球房、洗澡室。一楼有台球、乒乓球案各一，供会员活动。青年会外对面梅竹胡同东口，还开辟外场，外场北部，夏日为网球场，冬季搭冰棚，作冰上运动用。每年举办化装滑冰，由青年会冰球队与美国学校、汇文中学白熊冰球队作友谊赛。

外场南部为儿童游戏场，有秋千、压板、滑梯、单双杠。1926年全市篮球决赛时，高级组师大对燕大，中级组育英对河北十七中，曾借这个外场临时搭看台进行，门票5角（从此搭台售票开始）。1930年上海两江女子体专篮球队邵锦英、席均、庄淑玉、杨仁、王兰等于秋季远征北平，亦借该场搭台比试，先胜师大，次克女院，再挫女院师大联合的兴队。

1936年著名网球名将林宝华来平与青年会孟广礼、王瑞生、时昌黎等作友谊赛，客队领先，赛后宾主在萃华楼联欢。30年代张学良驻平时也常在此场地打网球。赵四小姐偕行。

青年会体育部曾约请清华大学体育主任马约翰、天津青年会体育干事董守义、女院体育主任高梓等，办班培养华北各地青年会体育干事，以提高体育理论水平；还办过会员各项体育运动短期训练班，如石葆光任教的体操、技巧运动班，拳击训练班办了三期。每年冬季举办室内篮球赛，参加者甚夥，有会员组成的老母鸡队（队员郭宝林、王瑞生曾代表我国出席五届远东运动会并得冠军）、少年队，另有电话东局队、协和医院队、未名队、记者队、育英队等。

年底或年初，老母鸡队与天津青年会竞进队作互访友谊赛，各有胜负，目的在于联络感情。青年会体育部还办过全市地球赛，侯孚允（曾任该会副总干事）、孟广礼、崔峙如、杨光祜、金醒吾秉武父子、宋棣卿等参加比武。

青年会少年部主任干事是高尚仁、李振声。该部设于地下室，除供会员阅读图书外，备有乒乓球案、围棋、象棋等。并组织会员童子军，约一个中队，石葆光为教练。童子军活动内容包括露营等在大自然的野外生活的训练。以后童子军组织发展到各校，并组织北平市童子军理事会，金复庆、马永春、王裔恒为理事，并于1936年在市立四中举办了全市童子军大检阅，国民党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为检阅官。每年在京西香山卧佛寺举办夏令营，并作游泳抱西瓜比赛。该寺游泳池规模仅次于清华大学游泳池，是露天的。

北平市的乒乓球运动比上海晚点，它的成长离不开青年会少年部的提倡。该部每年举办全市乒乓球赛，团体冠军分由青霜队（刘学浚、郑听彝等）、白光队（林应泰、吴逸民、胡仁源、敖硕鹏、陈端弦等）获得；胡、刘、郑、林、敖、陈先后拿过个人冠军。1931年，上海邮政局乒乓球队在徐多率领下，来平与青霜、白光、交大、平邮政局等队交锋，大获全胜而归。

1933年，由白光队发起成立的北平市乒乓球联合会，推举胡仁源、吴逸民先后为会长，接办全市乒乓球赛，比赛分别在青年会或交通大学进行。并通过上海俭德会、乒乓世界社联系中华全国乒乓球联合会，与天津青年会分会陈德轩、青岛青年会李振声商定成立中华全国乒乓球联合会华北分会并举办第一届华北乒乓球赛。

赛期4天，北平第一、天津第二、济南第三、青岛第四、个人冠军天津张舜华、亚军北平叶笃正。还呼吁全国体协会将乒乓球运动列为全国、华北运动会正式比赛项目，未能奏效。六届、七届全运会上，乒乓赛只作为表演项目。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大学流亡北平，一时校址无着，体育专修科学生曾短期借用青年会健身房进行复课。

北平市裁判员会，于1936年在青年会103号室召开成立大会，大会由李洲主持。但未能开展活动，由于卢沟桥事变而解体。

青年会对传播近代体育运动项目起了一定作用，即把体育运动由会员发展到学校与社会各角落。青年会虽是基督教机构，但偏重于对大众文化的灌输；培养体育教师，并保送到美国国际青年会干事专科学校进修，如董守义即其中之一。当年全国体协会的张伯苓、王正廷、沈嗣良、马约翰，均与青年会有过密切关系。青年会经费来源：一是美援，二是会员会费，三是各种训练班学费和各方捐款。目前，该会旧址已全部拆除，准备修建一座十六层的新型大厦。

教会学校

育英中学（二十五中）是基督教公理会于1864年创办的，在公理会东邻，以后逐步向东发展至同福夹道南口，分为一、二、三院。1931年又在骑河楼建立四院，才有了一个稍为像样的运动场地。

育英校长李如松（鹤朝），毕业于通县协和学院。他身体魁伟，步伐敏捷，是短跑名将，绰号“大洋马”。是1914年二届、1915年三届华北运动会，1915年二届全国运动会的100、220、440码三项冠军。1915年代表我国出席第二届远东运动会，获得440码第一。1918年任育英校长。莅任后，对学校的发展不遗余力。

学校由小到大，与占地利的汇文相比，各有千秋。汇文以足、网球、田径为优质，育英则以篮球、田径为特长。俗语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育英体育主任是李鹤朝的校友崔峙如、教师刘铨；学生亦多为体育佼佼者。如牟作云，曾代表我国篮球队参加1934年最末一届远东运动会和1936年在柏林举行的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他留学美国春田体育大学，解放后，任我国篮球协会主席。

年维泗也是育英学生，擅足球，曾赴东欧进修。育英篮球校队是有名的，1929年获得华北篮球赛中学组亚军，是1926年和1934年全市篮球赛中级组和室内篮球赛冠军。1935和1936年育英还在全市越野赛中学组夺得团体第一。“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大学流亡北平，体育专科部分学生的室外课程，如田径运动员刘长春、傅宝瑞等无场地练习，即借用育英四院操场训练，半载有余。

育英战将如云，如篮球牟作云、张世荣、许忠、张兆基、甘家杰、李保中（李如松之子，现在美国，年过花甲，仍打篮球）；足球孙鸿年、赵振纯、年维泗；田径沈祖征、费井天、姚贻梅、孙家林、马绍征等。

育英校址右侧贝满女中（一六六中），与育英同龄而生。校长陈哲文，体育主任齐锦春。高中部设在同福夹道。篮、排球、田径在女子中学中居于首位，仅次于女院。运动员毕业后大部分考入燕大或女院，如肖美贞、方氏姐妹、寇淑勤、沈崇寄、李保贞。

汇文中学（二十六中）1888年由基督教美以美会创办，1889年升为汇文大学。1916年汇文、清华、协和三校发起体育对抗赛，为北平校际比赛开路先锋。1917年、1918年改为汇文、清华、高师三校对抗，1919年将三校对抗赛扩大，成立北平市中等以上学校体育联合会，邀请各校参加，这就是全市运动会，以及市际球类、游泳、滑冰赛的开端。

这个民间体育机构无会址，无专人办公，无经费，遇事临时借地方开会决定一切。1926年，汇文改名燕京大学，在海淀购地建成新址，迁入上课。汇文中学继续在原址上课。校长高凤山，体育主任王馨吾，教师伍筱安（后弃教经商）。汇文原来就有足、篮、排、网球场，并于1935年建成体育馆，体育设施之完备为全市各中学之冠。

北平虽是文化故都，却无一座规模宏伟的公共体育场，1916年第四届、1920年第八届和1928年第十三届华北运动会均借汇文操场举行。汇文足球校队屡得中级组冠军，守门员柴志坚身高体壮，北平市中级足球队每次成军，门守非柴莫属。他和上海东华铁门周贤言、北平燕大钢门黄振勋皆为当时不可多得之人材。左锋伍幼安毕业后考入燕大，右锋眼镜王大伦，矮小精干。

高惠民为中学网球运动之首。田径有彭仁汴、张树栋、游济华、周炳琳、杨恒焕、孙月明、何振纯等，多为北平市中级代表队田径选手。1935、1936两年全市越野赛冠军为何振纯。周长星以标枪出名，曾代表我国出席1936年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汇文的白熊冰球队、振亚排球队亦有名。乒乓球健将是林应泰、敖硕鹏、胡仁源。

慕贞女中（一二五中），校长郑竹清，体育教师陈曼华，与汇文为兄妹学校。该校建于20年代，田径、篮、排球均不错，可惜无出名之将。

崇实中学（二十一中）上世纪末由长老会兴办。校长罗遇唐，留美时半工半读，亦喜体育活动，是本市全市运动会报告长，嗓音宏亮。体育主任诸葛世勋。擅于写作北京民俗、名胜古迹的金受申亦为该校国文教员。校园操场可作足、篮、排球活动，与1906年建立的崇慈女中（一六五中，校长李华春）为同胞学校。崇慈篮球健将魏莉毕业后考入女师体育专修科。

大学

坐落在沙滩路北、号称红楼、资格最老的国立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体育主任王耀东，教师张煜之。各学院分散各处。红楼前有篮、网球场，后面有足球场，国民党宪兵三团足球队常在此练球。北大以网球和女子篮球有起色。运动员有莽俊魁、斯雅珊等；但田径水平在五大学中最差。五大学赛系清华、燕京、辅仁、师大、北大，1930年发起，1937年告终。

1923至1937年六易其名的北平女子文理学院体育专修科，设于朝内北小街南口，俗称九爷府，为北平唯一的女子最高学府，亦是独一无二培养体育教师的地方。科主任曾仲鲁，曾留日，次为高梓，很有男子作风，留短发型，举止大方，工作泼辣，认真负责。其丈夫郝更生在师大任教，被体育系学生围攻驱逐，因此她功未成随夫赴沈阳，双双任教于东北大学体育专修科。

继任高梓的为顾若谷，谢似颜（曾留日），教师涂文、吴蕴瑞、李淑清、赵丽莲、李仲三（曾留德），还有王景之、徐英超。他们在专修科共办了5班，后被迫停办，造就出百余名女体育工作者，其中彭静波在1928、1929年两届华北运动会上获得个人总分第一名。她毕业后被校友、市立女一中校长朱启明聘请为体育主任。

“九·一八”事变，东北短跑名将孙桂云流亡北平，考入第四班受教。1930年前，以校为单位的华北、全国运动会上，女子文理学院体专学生曾得过田径、垒球、网球的首位，以后凡北平市参加华北、全国运动会，女子田径、球类代表队选手，均以该学院为中心。

东直门南小街北门仓私立朝阳学院，是专门造就司法人材的学府。院长江庸律师。学生多为东北籍。以篮球最为活跃，王士选曾代表我国参加1936年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足球健将有江隆等。

米市大街干面胡同的铁路大学，足、排球有声誉。足球干将有徐斐民度民兄弟、张思赞，田径、排球有张侃、许如瑛、曹满。

大雅宝胡同的税专，培养海关人材。体育主任王瑞生。校内游泳池不对外开放，专门训练学生习惯水性用，为同学将来在水上工作时准备条件。

无量大人胡同（现红星胡同）的财商，东总布胡同的俄专，专攻学科，体育活动一般。

中学

灯市口史家胡同市立二中，焦菊隐曾任校长，他转戏校后，校长为陈静斋。体育主任李洲，调任体育督学后为赵伯荣。二中无足球场，有篮排球场。曾得市中田径、篮球冠军，拥有赵振绩、詹易元、金永祺等篮球健将，篮球队在市中里是一支了不起的球队。

安内郎家胡同市立一中，是市中的老大哥，建于本世纪初。校长杨荫庆，体育主任马骥德，教师张良辰。足、篮、排球场与市立四中相比稍有逊色。足球水平与四中抗衡，田径、篮球尚可。

北新桥细管胡同市立五中，体育成绩平平，居于殿军。

外交部街私立大同中学，校长是贺逸新，体育主任周书元。该校田径、篮球与志成、弘达、北方成为私中四强。学生白春育代表北平市中级组，获得十八届华北运动会三铁冠军。王士林代表我国参加1936年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跳跃项目。短跑名将王强亦出于该校。

交道口东大街私立大中中学（现二十二中，1926年由大中公学改为大中中学），校长翟作民。体育主任李恩寿，师大毕业，是体育教师队伍中唯一的回族人。

鼓楼东大街求实中学（现二十三中），原名求实公学，私中资格最老者。地外东大街的私立两吉女中、东四九条的私立育华女中，东华门大街孔德中学，均无体育特长可述。

属于河北省教育厅领导、校址在北平地安门东大街的河北十七中（现地安门中学），在1931年以前参加过北平全市球类赛，篮球与通县潞河、北平育英、汇文中学成为全市中学中的四强，居四强第二位。体育主任金德耀。篮球运动为在校生所酷爱，1934年以后有所降温。荣高棠、赵文选、刘世明、全广辉等皆为该校篮球队主力队员。

北平市各市私立中小学均归市社会局第三科领导。1934年，社会局增设体育督学编制。体育督学负责督导各学校体育事宜。1931年公布中小学体育课程标准进行授课，并在中学增设体育部主任，规定品行、学业、体育为学生三大要素，缺一不能毕业。各中小学根据自身情况每年召开春秋季校运动会，举办班际赛，选拔体育人材进入校队，参加“市中运动会”、“市私中赛”，或作友谊赛。市立二中体育主任李洲与各市中发起市中运动会和足、篮、排球赛。私立大同中学与志成、弘达、北方、华北、大中等校组织私中赛。这些比赛均无经费开支，轮流在各校比赛，裁判由各校老师担任，无车费。

在小学方面，除照例参加一年一度的全市中小学体育观摩运动会外，对外比赛较少。校内每日有课间操，体育课多为体操或做些篮球、跳绳活动，少数学校有武术课。市立五小（在新开路）有许小鲁老师教形意拳。市立一小（在前圆恩寺）的体育馆老师发起全市小学篮、垒球赛。该校成绩位于全市前列。教会小学校育英、汇文、培元，市立三小（在新鲜胡同）、六小（在象鼻子中坑），体育亦强。

其它

二三十年代，还有一些单位或社会的自发的体育组织，亦很活跃。如，协和医院有职工篮球队，灯市口电话东局有篮球队，王府井南口平汉铁路局长辛店的足球队在北平足坛中颇有盛名，以队长张德江临门背勾射门为一绝；长辛店篮球队亦为一劲旅，北平邮局有乒乓球队。

中山公园有个群众性体育组织行健会，活动场地在该公园董事会附近，会员大部分是“坐汽车、人力包月车阶级”，可打网球、台球、乒乓球，下象棋、围棋，亦可练武术，目的在于活动身体，玩玩而已，有时也搞些比赛。

南河沿的欧美同学会，台球案、网球场皆备，供会员活动。举凡全国性或华北地区性重大体育事宜，全国体协会总干事沈嗣良、会长天津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干事女师体育主任张汇兰、青岛大学体育主任宋君复等均来平，与清华大学体育主任马约翰、师范大学体育系主任袁敦礼和教练董守义，开会共商一切，以付诸实施。开会地点不在清华大学工字厅即在欧美同学会。

前内户部街北口路东（现革命历史博物馆北）消防总队操场，地点适中，四通八达，每逢星期六、日下午即有比赛，如夏令公开足球赛或足球友谊赛等，除辽西水灾募捐赛和慈善赛售门票外，其它比赛不售门票，任人参观。场上观众自觉维持秩序，无形中这里成为当时本市公共足球场。但场地欠平坦（按：解放前本市无草地足球场）。另外，东总布胡同东口贡院、崇内泡子河也各有足球场。

鼓楼第一民众教育馆李文琦馆长，对提倡象棋和围棋不遗余力。每年举办全市象棋比赛，象棋高手那健庭、张德魁互有胜负，轮流居首。

米市大街甘雨胡同邓禄普自行车胎洋行举办了五届自行车赛，路线由城内出发至西山折回。前两届小李三（华亭）第一，后三届为王懋鼎（足球守门员）与赵四分得冠军。

东交民巷驻平美兵营游泳池不对外开放，每年冬季搭席棚办万国篮球赛，计有美兵麦令斯、三十八连、美总部、师大、中大、朝院、育英等队参加，孟玉昆、周春鸿为裁判。美国兵史密斯退伍后，就任辅仁大学篮球队教练。驻平英、意、法兵足球队，时与我国震寰、中央、三育、利华等队作友谊赛。驻平日侨建有棒球场，北平西绅马球队常在东单马球场练习或比赛。

王府井帅府园国民党32军商震军长，30年代驻平期间聘请董守义为顾问，组织体育部，约请师大毕业的赵允谐为体育主任，加强官兵体育训练。并请聂保为马球教练，组织32军马球队。经过一段训练，与北平西绅马球队比赛，出场队员李培智、杨桂芳、郭庭智、庞馥庭，结果首战告捷。以后时常比试，互有胜败。1935年全市越野赛，32军得高级组团体第一，牛群志获个人第一名。

米市大街干面胡同的美国学校，以冰球、篮球出名。东长安街的日本小学校人人爱好棒球。东单三条日本侨民会俱乐部乒乓球队常与青年会各队对垒。

金鱼胡同东安市场杂耍场，有宝善林掼跤，胡老道表演武术和软硬功夫；畅观楼的丁记球社，南门的会贤、大彰球社，各有地球、台球、乒乓球，按时收费。1936年，震寰足球队李家济在会贤球社办过一次全市台球赛，张侃得冠军。

体育用品供应当时有王府井大街天津利生体育用品公司北平分店，米市大街协通体育用品商店，还有时昌黎也卖体育用品。

1934年北平体育记者联合会成立，会址设于干面胡同东石槽15号。凡上海、天津、北平各大小报纸刊登的关于北平市体育界活动的消息，均出于斯。每晚北平晨报的田文彬、益世报的周毓斌和笔者便聚于体育记者联合会撰写体育新闻，各报社工友来此取稿，分送报社、邮局、火车站，供各报采用，直至“七七”事变而终。

《华北日报》社位于王府井大街，每日以一版的三分之一版面刊登体育新闻，编辑唐遂九。东单二条的《新兴报》则刊体育短讯。户部街的《公安日报》综合版也登些体育消息。

干面胡同东石槽的华北体育月报社，1941至1945年出刊53期，是综合性体育月刊。举办过盲人募捐、端午节龙舟赛、化装滑冰赛、平津慈善足球赛。还曾邀请拥有国手孙锦顺、李义臣、贾幼良、高保正等的上海联谊足球队来平与东风、北华、驻平意兵足球队作友谊比赛，结果客队大获全胜凯旋。还约过天津海鸥游泳队来平与中南海队比赛。

本市虽然成立了裁判员会，准备考核裁判员、评定等级，但未能开展会务即告吹。所以当年的裁判员没有经过考核，仅凭熟悉比赛规则，个人声望高，有裁判经验，即执行裁判任务。裁判员无人身安全保障，殴打裁判员事件时有发生。号称“南许（明辉）北马”的马约翰，20年代在汇文中学为通县潞河与汇文中学之间的足球决赛当裁判，险遭非议，幸好马老于赛毕即离去。

华北篮球决赛时，董守义、崔峙如两位校友互为彼此教练的学校作裁判，无巧不成书，这两校均告捷，其它两校失利，一时误解他俩有默契。

昔日的运动员，大部分是青年学生，少数是职工，没有农民，都是业余的，无职业运动员；无工资，无加班费和奖金。高级组只限大学生，中级组为中学生，不符合者取消比赛资格。校队不过发身运动服、鞋、袜，比赛时供应点汽水或水果；市代表队发服装，供旅宿、膳费，临时选拔组队集训，赛毕即散。但队员们拼搏时忘我，心无杂念。

有功之士

市立二中体育主任李洲、师大毕业，为人谦恭，平易待人。1934年就任市体育督学后，网罗各方人士重组北平市体育委员会，推动了北平市体育事业；为办第十九届华北运动会，他建议当局建筑先农坛公共体育场。他曾任市立体专校长，造就不少体育师资人材，为50年代本市体育事业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清华大学体育系主任马约翰，和蔼可亲，提掖后生。30年代举凡我国重大体育活动，马老透露后，笔者总是捷足先登，以马老谈话方式写出文章发于报刊。马老不仅是教育家，还是普及体育的宣传家。他是历届全国、华北运动会总裁判，我国参加远东运动会、世界运动会代表团总教练，他培养的优秀运动员不计其数。

北平师范大学体育系主任袁敦礼，曾留美，正直不阿，生活朴素。虽攻英语与卫生，但亦是体育界不可多得的具有真才实学的教育家。1919年任师大体育系主任，1945年赴美讲学，1946年回国后任师大校长直至解放，对我国体育师资培养工作做出不少贡献。

北平国术馆馆长许禹生，曾留法，擅太极拳剑，北平最早的私立体育学校和北平市立体专，均为其一手创办，造就体育教师数百人。对本市传统体育的提倡不遗余力。

上述四老均已作古，他们都是体育工作者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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