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足球丈量世界宣威这所乡村小学多次蝉联女足冠军

女孩们在沙地上训练

所有老师义务教学，从零开始学习体育活动，沙地、菜地、集市，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训练场……

靖外明德小学位于云南曲靖宣威一个称为“坝子”的小盆地里，全校近800名学生中，有70%以上为留守儿童。而宣威过去是云南省27个深度贫困县市之一，直到2020年5月才实现脱贫摘帽。

尽管缺乏场地，没有专业教练，但学校里这支由农村女孩组成的校园足球队，却在高手林立的云南曲靖市联赛中蝉联过多次冠军。

这群孩子踢着球跑进城市校园，用稚嫩的双手捧起奖杯，在课本之外以一颗足球丈量世界。

靖外明德小学女足队在曲靖市校园体育联赛夺得三连冠

白手起家的冠军足球队

直至前年年底，这所以足球运动闻名的小学才有了第一块人工草坪足球场。此前，孩子们把球踢进沙地、菜地、集市，任何场所都可能成为她们的训练场。

2014年，篮球运动已经在这所乡村小学持续进行了６年，篮球打开了运动的口子，却没有打开运动的普及面。低年级的学生身高有阻碍、乡村孩子在篮球方面优势较弱，靖外明德小学校长雷应飞意识到需要一项易普及、适合乡村孩子们的运动项目，足球设施简单、参与门槛低，最合适不过。

但对于明德小学来说，开展校园足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场地，雷应飞带着老师们把学校旁的一块空地改造成沙地，场地虽不标准，但也起到了减震防摔的作用。后来，沙地被收回，学校再找不到多余的场地，老师们就开始改造自己的菜地。菜园被垦平，一块小小的七人制球场初见规模，足球运动得以稳定开展。然而随着踢球的孩子越来越多，小球员们逐渐从这块菜地上溢出，跑道、水泥地上，随处可见孩子们踢球的身影。他们甚至把球踢进集市，用菜台做对墙反弹练习。

孩子们用菜台做对墙反弹练习

这些年，孩子们把水泥地当草地、胶鞋当球鞋，老师们则赊过足球、赊过球框，整个校园足球以一种最节俭的方式展开。所有老师义务教学，从零开始学习体育活动，自己学会了再来教孩子，即使是这样，也培养出了蝉联多次市冠军的女子足球队。

足球成了一把对话的钥匙

在乡村足球扶持项目“追风计划”的一次拍摄中，孩子们这样说：“足球是我们最好的伙伴。”

2008年，初到明德小学，雷应飞就发现学校里打架、斗殴的小孩占多数，还有不少孩子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村里的小孩大多都是留守儿童，父母长期在外，孩子们对亲人的思念之情难以缓解，成长之路上的许多困惑也无人回应。即使踏入校园，和同龄人围坐，与课本中的知识为伍，缺乏引导和表达，也难以让孩子们找到与世界沟通的方式。

足球成了一把对话的钥匙。

上午七点十分到八点十分，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孩子们训练，老师全程陪着，鼓励与引导声伴随。晚上十点，孩子们睡了，老师们就轮流在各自家里开起茶话会，根据孩子们的近期表现、出现的问题展开讨论，会上的主题往往就成了明天和孩子们聊天的话题。聊战术、谈状态、理心态，孩子们有了表达的口子，老师们也自然地成为了倾听者。球员间关于足球的讨论也不绝于耳，从谁踢得更好的日常调侃，到赛前严谨的战术讨论，女孩们较真的语音常常充斥在球场的每一个角落。

女足队员们和老师在赛场上交流

相比城市小学，足球多作为女孩艺术兴趣之外的补充，在明德，足球更像是一种陪伴和交流的方式，“陪伴就是我们最大的秘诀。”雷应飞说。每天早上七点十分开始晨训，总有孩子提前半个小时就到；让她们跑十二圈，总有人会跑十四圈；跌倒摔伤是常事，总有球员带伤上阵；而当对手跑不动时，明德女孩儿们往往还在咬牙坚持。足球在孩子们心中的分量，超过了很多人的想像。

用足球丈量世界

跟其他小学一样，明德小学把一群在踢球上具有优势的女孩儿组织在一起，成立校队，参加各种各样的训练和比赛。不同的是，这所学校还有年级队、班级队，班级队里每个女孩儿都是队员。“优中选强只是为了让孩子们有更广阔的舞台，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全员体育。”雷应飞说。

校园体育不单单为了竞赛，更为了孩子们能走得更远。

明德小学女子足球在宣威市“青年杯”足球赛夺得冠军

起初，大部分家长都反对孩子们踢球，不少家长找到学校，“城里的孩子都在闷头苦学，咱们一所农村小学大搞体育，这不耽误孩子嘛？”也有老师一碰上课间就把孩子锁在教室里补数学。他们明白，足球只是少部分孩子的出路。

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自从校园足球操办起来之后，突飞猛进的不仅是孩子们的球技，还有成绩。

能够花在学习上的时间确实少了，但专注和自信却多了。以前平均分只有七八十，现在明德小学的足球少年们各个体学兼优，平均分提至八九十，在全市小学中达到了前列。雷应飞发现“踢球让孩子们有了更多的好朋友，打架的少了，更愿意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够自信、不服输，成长就有了干劲。一次比赛市里夺冠后，女足队员解思琦激动地说：“原来我们可以和那些城里的学生一样棒，我们很厉害。”当孩子们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体育成绩能和市里最好的小学比肩时，自信悄然建立，学习也更加具有定力。不少孩子退了足球队之后，成绩不升反降，家长和老师们意识到，足球不仅在赛场上领跑着孩子，也转动着他们看世界的视角。

随着成绩越来越好，现在女孩们几乎每年都要进城参加比赛。去年５月，不少队员跟着雷应飞第一次来到了云南省会，参加足球活动。足球所给予的陪伴与信心，正带着这群乡村女孩们走向远方。

宣威市融媒体中心

来源｜人民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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