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明委员破解义务教育择校难别让公众为买学区房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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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18

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民建自治区主委钱学明接受南都专访。

一线城市中，孩子们的竞争从幼儿园就开始，为享受更好的教育资源，小升初更堪称一场全家齐上阵的大战。“公众最揪心的是城区学校和学校之间教育资源差距太大，为了享受好的义务教育资源，花高价买学区房还要面临择校难。”全国两会期间，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民建广西主委钱学明委员带来关注义务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的提案。

他表示，目前义务教育资源分配不均关键在于师资差距和校长之间的管理差距，他建议创造性地借鉴NBA工资帽制度与围棋比赛中的段位制，通过限定学校老师的工资总量的经济手段来调节学校的师资配比，防止优秀教师扎堆。同时通过借鉴围棋中的段位制，让校长工资与其对学校的管理业绩挂钩，激励校长通过提升学校管理水平，获得段位工资晋升。

“引导好的老师和好的校长尽量‘往下走’，而不是‘往上走’。我们需要在市场配置资源的前提下，通过政策倾斜解决义务教育资源分配相对不公的问题。”钱学明说。

南都：为什么推动义务教育均衡化很重要？

钱学明：义务教育有其特殊性，是个人教育最关键的阶段，义务教育阶段发展好，个人就有可能成为国家栋梁，因此义务教育涉及到国家民族的未来，要让每个孩子都公平的享有同等的学习机会。我们国家已经明确的强调，要在2020年之前实现义务教育的均衡发展。

南都：推动义务教育均衡化最关键的问题在哪里？

钱学明：最关键的还是师资力量的均衡化，说到底是学校和学校、老师和老师、以及校长和校长之间的差距。教育事关未来，硬件第二位，人是第一位。

目前区域之间、城乡之间以及城市之间的教育资源不均问题较为突出，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要说义务教育真正做到绝对均衡也很困难，但公众最揪心的是城市内部的教育资源不均衡，隔壁学校之间的教育资源有天壤之别，为了择校需要去买高价的学区房，这样他们很难接受。

南都：为什么此次会想到借鉴NBA的工资帽制度来推动义务教育均衡？

钱学明：我很喜欢看篮球比赛，以前关注NBA的时候就发现，一场比赛下来往往是101比102，相差微弱，比赛充满了悬念。NBA联盟为了保证比赛的竞技性和精彩性，会均衡的配置各个球队的资源，让球队实力势均力敌，这给了我启发。在教育领域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借鉴他们的制度来实现资源均衡配置。

NBA关键的制度设计有两点，一个是选秀制度另一个是工资帽制度。选秀制度保障了联盟排名靠后的球队优先选择优秀新秀的权利，工资帽制度则通过限制每个球队球员的总工资量让球队不可能都购买明星球员，这就使得每个球队都能形成高中低水平球员的配置，防止明星球员扎堆。

所以我这次建议，学校的师资配置是不是也可以借鉴工资帽制度，对学校老师的平均工资作出限定，这样一个学校不可能对老师都开出高工资，避免优秀老师扎堆。

南都：除了师资力量的流动，你这次也特别提到了校长段位制？

钱学明：一个学校的教育水平除了师资力量以外，也跟校长的管理水平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现行的校长晋升制度是，如果校长在一个教学质量不高的学校干得好，那么他就极有可能被调到好的学校当校长。实际上这对于教学质量较差的学校是不公平的，他们损失了好的校长。好的校长应该是往下（弱校）走，而不是往上（强校）走，这与行政干部的任用应该是不同的。

所以我建议让校长的工资与对学校的管理业绩挂钩，借鉴围棋的段位制，当一个校长带领学校越来越好的时候，他相应有一定的段位工资奖励，对偏远地区教学资源较为匮乏的地区的校长，更应该给予特殊的工资补贴和荣誉表彰。

南都：去年远程教育成为公众关注的热话题，一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引热议，你认为一块屏幕可以改变命运吗？

钱学明：远程教育相对促进了教育资源的共享，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教育公平，但是教育是个很复杂的事情，仅靠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教育是对人的培养，人始终是核心要素，它绝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本身，每个学生的学习方法学习能力学习态度都不同，技术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教育仍然需要师生的互动、教师的参与式管理等。我们讲究因材施教也在于此，千万不能因为技术发展了，就忽略人的因素。

南都：广西地处西部地区教育资源相对匮乏，除了远程教育外，还有哪些方法能推动教育均衡发展？

钱学明：广西目前教育资源还是不足，国家需要推动其优先发展教育。另一个问题是广西的外出务工人员较多，存在留守儿童的现象。

国家前两年鼓励西部地区办留守儿童寄宿制学校，我认为还可以更好。比如，国家通过转移支付在西部地区办学，实际这些孩子的父母在东部打工，那为什么不把这个钱用在东部建设打工子弟学校呢？让父母能够带孩子去东部上学，让西部地区的孩子能享受东部地区的教育资源，同时也解决留守儿童的问题。

南都：去年一年，你在政协履职，做了哪些重点工作？

钱学明：广西还是欠发达地区，为推动广西经济发展，去年我们的重点研究课题就是东西协作以实现区域协调发展。

所谓东西协作就是要将东部有效的产业转移到西部，既让东部地区顺利实现腾龙换鸟、产业升级，也能让西部承接更多的产业，为目前的贫困人口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此外，我长期关注教育问题，除了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外，也特别关注职业教育发展，研究如何帮助职业教育做好供给侧改革。

南都：目前职业教育存在哪方面的问题？

钱学明：存在的问题是钱花了不少，但没有达到好的效果。企业普遍反映学生技能无法满足企业需求，这反映我们的职业教育培养其实跟社会需求脱节。培养的好多学生社会上用不上，一个是专业不匹配，另一个是学生的职业能力不足，这是目前两个最大的问题。我们花了钱但没有花在刀刃上，这需要进一步加强需求侧的管理。

南都：如何加强职业教育需求侧的管理？

钱学明：目前在职业教育办学方面，人社部门所办技工学校占比大约20%,教育部门所办中职高职学校占比80%，两部门均扮演供给方，社会则是需求方，供需双方的沟通机制和管理体制不够完善，导致供需不匹配。

建议未来由人社部门代表社会扮演需求方，由教育部门扮演供给方。人社部门负责调研摸清社会需求，社会需要哪些专业技能人才、需要多少专业技能人才，再向教育部门购买职业教育服务。教育部门也要加大力度对职业教育学校进行考核管理，把控职业教育的质量，人社部门同样要组织各行各业开展对学生能力的评估，从而达到供需双方的平衡。

南都：履职多年，过去一年全国政协推出多项创新举措，你有何感受？

钱学明：去年全国政协推出多项创新举措，推出了政协委员APP、开展远程协商会等，互联网技术方便了政协委员履职，特别是APP现在能帮助政协委员在碎片化的时间里履职，非常方便有效。

出品：南都采编指挥中心

统筹：南都人物新闻工作室

采写：南方报业全媒体记者、南方都市报记者 蒋小天 潘珊菊

摄影：南方报业全媒体记者、南方都市报记者 潘珊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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