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落雪最开心的是他们

烽烟凝 三剑客

三剑客

在祖国西北边疆，进人了冬天，就进人了雪的国度。我在天山北麓长大，毕业后又回到北疆军营，对雪有着特殊的感情。

小时候每逢下雪天，心里都感觉特别温馨。戴上厚厚的“大耳朵”棉帽和“巴掌”手套，和邻居小伙伴踩着绒毛般尚未冻僵轻盈的积雪，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路愉快地打着雪仗，背后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脚印。

有时雪下太大，学校下午多半会放假清理积雪。那时候各班都有一片卫生区，在班长的带领下，男同学往往挥舞着铁锹干在最前面，把雪飞快地拢成一堆堆；心细的女同学则是拿起芨芨草扎的大扫把“断后”，将残雪聚拢……每次扫雪行动都验证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黄金法则。

干累了，突然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于是，欢声笑语彻底融化了冬日的严寒。

转眼毕业来到部队。最难忘的记忆当属军营第一个冬日常于凌晨带哨的雪夜。我还记得那像被烧红了的白昼一样的夜空，一色橙的霞光弥漫整个天际，清晰地映照着北国哨兵们坚毅的面庞。

（凯威 摄）

那时冬天雪下的很不是时候，每逢周天战士们要休息时，早起哨响从窗户探出头去，却发现营区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再向远望去，一场大雪将镇里三乡四野笼盖成白茫茫的一片，营区不远处山丹湖村回民乡亲烟囱里飘荡出的袅袅炊烟，飘上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远天，预示着一片祥和宁静。

（凯威 摄）

下雪的冬日，对于北疆的部队来说，“雪情就是军情，雪停就是命令”。这时候，不管战士们怨声载道或是叫苦不迭，听到哨音响起，都得打仗般扛起连队库房早已预备好的扫把铁锹十字镐，飞快地奔向卫生区。聪明的连队主官往往会提前研究“战略战术”，精明的班长们也会将多年总结清雪“秘笈”付诸实践，划分好同志们的“责任田”。

那个清雪的早晨，只听得铁锹扫把在地上与雪摩擦的交响曲此起彼伏，战士们干得热火朝天，浑然忘记了寒冷。早早干完的班甭提有多神气了，不需要动员便立即加入了支援友军的队伍，帮助扫清“残敌”。

（袁凯摄）

转眼间春节到来，单位往往还要开展冰雪雕大赛。堆雪墙、刻外形……线要拉笔直，雪要抹均匀，毫厘见真功。各单位的大师积极动手、创新思维，利用课余时间和简易工具将堆积如山的积雪“改头换面”，雕刻出一件件饱含深意的雪雕作品。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给营区增添了别样的色彩，虽然冰雪终究会消融，但它所带给官兵“越是严寒越向前”的精神，却一直不会融化。

冬日下雪后的训练间隙，连队适时来一场雪地足球，“骑马打仗”游戏，抑或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都是无比开心的事，这时候干部骨干都放下架子跟战士们玩在一起。

乐此不疲的是“活埋”游戏，几名班长突然心照不宣地将目光齐刷刷地瞄准他们的指导员，可怜这位即将要遭殃的大哥还毫不知情。说是迟，那是快，在班长们的带领下，大家一窝蜂涌上去将指导员逮住，举过头顶，最后在大家的嬉笑和指导员的挣扎中，高喊着“一二三”将他扔到雪堆中，而后还要用铁锹将他彻底埋起来。

可怜指导员霎时变成了“雪人”。

事后这位连队“带头大哥”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一场场“复仇行动”接连上演。更有甚者，喜欢恶作剧的个别战士，团起雪球一不留神塞到要好同乡的脖子里，而后飞快地逃离现场，事后当然也会引发一场“战争”。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那时驻地的雪年复一年地飘落。

而人与雪的故事，也在年复一年地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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